新房子是爸妈给我买的。
提起给我买的这套房,爸妈总是很骄傲,挺着腰杆,逢人就说:「儿子女儿都一样,儿子有的,女儿也得有,不能厚此薄彼。」
有这样的爹妈,是我的福气。
亲朋好友也纷纷称赞,说我爸妈真正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只有这样的父母才配生两个孩子!」
我也孝顺,尤其是对老妈,可以说关怀体贴,无微不至。
故而,大家常常打趣我是「妈宝女」。
年初,老妈被钢筋压断腿,我怕她没人照顾,想接她一起入住新房子。
老妈死活不愿意,说怕给我添麻烦。
在老爸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她好不容易同意搬来。
没想到,搬来的第一天晚上,不知道楼里哪家人,跟有病似的,半夜三经不睡觉,起床打小孩儿。
小孩儿惊抓抓惨叫。
惨叫声持续十多分钟。
突然。
咚——
一声闷响。
小孩跳楼了。
尸体摔扁在楼下花坛里,脑浆迸出来。
我奔到窗户边,探头往楼下看。
小孩稚嫩的躯体,在砸扁了几簇鲜花后,躺在枯枝败叶中,一动不动。
老妈摇着轮椅从卧室赶出来,见我万分惊恐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我浑身颤抖,扶着沙发,缓缓坐下,磕磕绊绊道:「那个小孩儿…他跳楼……好像摔死了……」
老妈伸长脖子,往楼下看。
她眼睛猛一下睁大,脸色刹那间惨白。
出了这样的事,小区竟然一直很安静。
小孩的尸体是什么时候拉走的,我一点儿没听到动静。
早上起床后,花坛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压扁的花簇都恢复了原样。
出了这档子事,老妈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家,死活跟我一起去买菜。
早上的电梯很拥挤,上班族多,送小孩儿上学的老年人也多。
我推着老妈挤进去。
很奇怪,所有人盯着我们看,表情还都怪怪的。
「你们是十七楼的哪一户?」有邻居问。
我答:「1701」
「哦哦……」那人哦哦两声,不说话了,埋头使劲儿刷手机。
电梯里一时鸦雀无声。
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我和老妈的身上。
可能…是对新邻居的好奇吧!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电梯来到十楼,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太太突然问我:「你们家的房子买得不贵吧?」
我笑说:「爸妈给我买的,大概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买那个房子?」老太太嘴一撇,说,「买亏了!」
「啊?」
我尴尬地发出一声疑惑,心里寻思,照这边的房价来算,我那房子根本没有买亏,反而是买赚了!
同等条件的房子,少说也得再往上涨个一百来万。
不过,老太太嘛,耳聋眼花的,没必要跟她较真。
「亏就亏了吧,吃亏是福。」我把话圆了回来。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
她家老头扯了扯她的袖子,意思很明显,提醒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有些人分寸感强,不喜欢多管闲事,老头应该就是这样的性格。
老太太遭提醒,也闭嘴不说话了。
趁着电梯里人多,我有意想打听,于是,出声询问:「昨晚咱们栋好像有人家半夜打孩子,动静闹得挺大的,你们知道是哪户人家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我提出这个问题,电梯里所有人似乎都楞了一下。
此时,电梯恰好到达一楼,门打开,邻居们争先恐后往外走,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我跟大家不熟,也不好意思追问,只好推着老妈,顺着人流,走出去。
老妈临时改变主意,说要在公园里晒太阳,让我买完菜回来接她。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太久,迅速买完菜,回来时,老妈在打电话,没有发现我。
她对着电话苦苦哀求:「刚子,快接我走,我不能再待这里了!」
「你姐非说有人跳楼,她看见尸体了。」
「可是,楼底下的花坛里什么都没有啊!」
「刚子,妈害怕,求你,快带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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