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第三年,我和儿子还是孤魂野鬼。
只因羁绊太深,入不了轮回。
而老公霍斯年早已从社会底层一路摸爬滚,摇身一变成为令人羡慕的商业新贵。
我曾经在他最落魄时,毫不犹豫背叛了他。
所以,他恨我。
恨不得对我扒皮抽筋。
三年前,他强迫病中的我给他的小青梅沈羽霏捐骨髓。
骨髓穿刺是有创的。
不知道是穿刺操作失误,还是我病中抵抗力低下。
骨髓穿刺术后一周,我出现全身严重感染,发烧至昏迷后死在家中。
年仅三岁的儿子,因无人照顾,最终也死在我的身旁。
而这三年中,霍斯年从未来看过我们,也未曾打过一通电话。
此时,我牵着儿子小天的小手,在空中看着霍斯年一下一下用力踹着我生前住的小院大门。
三年没有相见,他变了很多,眉眼间尽是冷冽无情。
熟悉又陌生。
他的身后站着戴着口罩,打扮花枝招展的沈羽霏。
看着她红润的小脸,骨肉匀称的身材,倒是一点看不出生病的模样。
小天听着“砰砰”的踹门声,有些害怕地躲进我怀里。
他仰着头,亮亮的眼睛带着几分雀跃,几分恐惧。
“妈妈,爸爸是不是终于想起我们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来看我们了。”
“可是他好像很生气,是小天让他不开心了吗?”
“还有,站在那里的阿姨是谁?”
我抚摸着他的头,心如刀绞,喉咙想被什么东西塞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可,你现在给我滚出来,别在里面给我装死!”
霍斯年冲着院子里大声嘶吼。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住在隔壁院子的张婶。
张婶走出院门,问霍斯年:“小伙子,你来找谁?这家早就没有人住了。”
霍斯年正了正神色,问道:“周可不是住这里吗,她搬走了?”
张婶眼神一黯,叹息道:“你说可可那个闺女啊?她三年前就死了。”
霍斯年愣了一瞬。
张婶继续道:“听说是生病期间还被人拉去捐骨髓,回来没几天就咽气了,真是作孽啊。”
沈羽霏的神色一变,脸色苍白起来。
她委屈巴巴辩驳道:“阿姨,您别乱说,捐献骨髓是安全的,并不会死人。”
“如果她不愿意给我捐骨髓,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诅咒自己,这不吉利。”
她故意说的大声,似乎我会在院子里偷听一样。
原本还处在失神中的霍斯年,听到张婶这话却瞬间放松下来。
他脸上露出讥讽笑容:“她整天演戏有意思吗,编谎话麻烦也编的可信一些,要她去查查有没有因捐骨髓而死的案例。”
张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只重复道:“可怜死在屋里好几天才被发现……”
霍斯年面若冰霜,冲张婶道:“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联合她来欺骗我,但是我麻烦您转告她,三天内如果她不出现给霏霏捐骨髓,别怪我断了她养的那个野种的尿毒症透析治疗费。”
张婶瞠目结舌。
随后摇头叹息一声准备回自己院子。
霍斯年在她身后冷声警告:“记住!我只给她三天时间,若是不出现,这个月的生活费我一毛钱也不会转给她,那就让她睁睁看着她养的野种死在她面前。”
背过身的张婶红了眼眶,她喃喃自语:“可怜那个孩子,也早就活活饿死了啊,若是我能过去看看兴许还能救孩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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