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林靖寒,连皇上和陈清遇都惊愕不已。我严肃地表明态度:“父皇若不答应,儿臣便不与驸马和离!”苏锦柔立刻装出娇媚的模样:“父皇儿臣若不以正妻身份嫁过去,百姓又要非议儿臣了”“皇姐本就擅长管束男人,让她监督林将军,她心里也会觉得痛快吧?”几句话中,她又在暗指我并非贤良淑德之妻。
林靖寒立刻反对道:“陛下不可!刀剑无情,哪有女子随军的道理!”我坚定地表示:“儿臣只有这一个请求。”苏锦柔巴不得我随军出征战死沙场,于是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皇姐如此深明大义,我大苏朝若不答应,该多寒人心呀~”皇上心疼不已,最终答应了我的请求:“也罢,随她去吧,她本来也没那么娇贵。”苏锦柔大喜过望:“是呢,是呢!而且有陈驸马作为监军随行,想来皇姐必不会出错!”
前世正是因为陈清遇的失误,导致全军覆没。他明知如此,却仍然置将士们的生死于不顾。如今重生,他居然将优势用在了儿女情长上,实在是令人失望至极。我面无表情地辞别众人,走出大殿。
林靖寒在殿外眉头紧锁地看着我:“殿下怎可如此胡闹!”我仰头与他对视:“只有我跟着,你才不会死。”他有些惊讶:“你……我们甚至不算点头之交,你为何如此认真?”林家如今只剩下林靖寒这根独苗。父亲和长兄都已不在人世,并非战死沙场,而是在凯旋途中被兵部陷害,关入死牢。
前世林靖寒为了救陈清遇中了埋伏,而陈清遇回京后却反咬一口,诬陷他急功冒进,导致他和父兄落得同样的下场。那时苏锦柔已死,他也不听我劝告,让皇上将林家女眷全部发配边疆。最终林家无人得到善终。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他再得逞。“林将军,”我向他靠近一步,“我是长公主,于公于私我都不愿你战死沙场。”他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仍心事重重。我微微一笑:“路上我会告诉你如何活命。”
作为监军的陈清遇本应与我们同行,但苏锦柔撒娇耍赖要他陪着度过蜜月期再出发。皇上和陈清遇都宠她如命,竟然真的让我们先行出发。催促得急,甚至没有来得及给我和林靖寒举办婚礼。
在前往北疆的途中,林靖寒并没有与我同车。他手持刀剑骑马护卫在前,分出两队兵马分别护卫在我的车马两侧。我几次邀请他上车休息他都婉言谢绝了。直到休整时他才掀开帘子进来。“陈监军比我们晚出发半个月后会在来路上遭遇敌袭,他会传书信给你要求你去营救。”我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道。他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抽回手去。“届时切不可出关否则林家军将中埋伏死无葬身之地。”我皱眉提醒道。他皱了皱眉:“你如何知道这些?”我认真地看着他:“有些事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我永远是你这边的人。”“三百里后有断树拦道记得准备兵马开路。”我补充道。他惊讶地看向我但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他并没有轻易相信非线人的情报。然而他也没有驳我的面子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正当我要开口时副将段玉在外请示:“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林靖寒立刻掀帘而出回头叮嘱道:“公主一切小心。”很快两人就消失不见了身影。我靠在窗子旁心事重重地想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探子果然回报,前方有大树横亘在道路上。林靖寒注视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虑。一个久居深宫的公主,竟能对路途中的情形了如指掌,这确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然而,这也使他愿意多听听我的看法。他时常向我提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然而每次问完后都会立刻离开,似乎不愿让他人知晓我们有过长时间的交谈。
终于,在询问我最近的天气状况后,他向我道谢并准备离开时,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将军,我们已结为夫妻,为何你如此急于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公主,若我在战场上牺牲,你仍能保持清白,自然可以再嫁他人。”我微微一笑,两步上前,紧紧抱住了他。他的身体瞬间僵硬,本能地想要推开我,但触碰到我后又缩回了手,无奈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公主,这样似乎并不合乎礼数。”
“有何不合礼数?我们之间只是缺少了一场婚礼,但在我心里,已经认定了你为我的夫君。”他的呼吸停顿了片刻:“可是,公主……”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副将段玉的声音:“将军,有紧急事务需要禀报!”林靖寒急忙在我松开他之前离开了营帐。段玉进来时,正好看到我们试图掩饰什么,随即又退了出去:“打扰了,打扰了。”
“站住!”我大声喊道,“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林靖寒立刻跟了出去。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将士们充满深意的哄笑声。我低声一笑,心中却充满了无奈。
到了军营后,林靖寒将我安排在最大且最宽敞的营帐中。每日炉火烧得旺盛,外面有重甲守卫,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然而,他却很少来看望我,宁愿和将士们挤在漏风的营帐内商议军事。不过,我已经将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了他,只要他肯听,不见我也无妨。感情的事,可以等林家军安全后再慢慢培养。即使他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到时候再和离也不迟。我只希望曾经的悲剧不再重演。
一日半夜,我从梦中惊醒,听到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立刻掀开帘子询问左右发生了何事。“陈监军半路遇袭,情况危急,林将军已经领命前去救援!”我心头一紧,只穿着薄薄的里衣就冲了出去。卫兵们大惊失色,立刻追赶上来:“夫人请留步!”我抓住最近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人。
下马后,我直接冲进了林靖寒的营帐。他正在戴头盔,见到我时愣了一下。“谁允许你前来营救的?我不是说过你不能去吗?!”这是我第一次对他生气。他垂下眼,还是将头盔戴在了头上:“公主,这是军令,也是一个军人该尽的责任。”我夺过他的长枪掷在地上:“什么军令!什么责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前面是万丈深渊你也要跳吗?死一个陈清遇不是损失,因为林家军的覆灭导致北狄长驱直入,才是真正的损失!”
他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就坚定起来:“林家军不会覆灭。”“可如果是你最信任的人从中作梗呢?”我质问道。他神色一凛:“公主殿下!弟兄们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过命之交,你可以怀疑我们的战斗力,但唯独不能挑拨我们之间的信任!”我站在原地,心中郁闷难当:“只一人,足矣。”他回头,语气平和了一些:“若我果真死去,公主便随我的部将回京。”他遥遥一指案桌上的书信:“那是我为你写的放妻书,公主回京后,可再嫁良人。”
我背对着他,听到他上马离开的声音,转头看向那封放妻书。上辈子,苏锦柔没能拿到这封书信,导致她困在林家的深宅大院中郁郁终生。并非林靖寒不愿写,只是实在没想到一次平常的营救行动,竟然会导致林家军全军覆没。现在我提前告知他,他心中有所忌惮,才会提前备下这封书信。我走上前去,拿起放妻书,看也不看就撕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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