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麻省总医院公开披露世界首例猪肾移植患者死因——「意外的心脏事件」。

主导手术的麻省总医院莱戈雷塔临床移植耐受中心主任 Tatsuo Kawai 博士表示，在手术前，医疗团队就知道患者患有心脏病，但经过术前评估，仍认为他的健康状况足以进行手术。

Tatsuo Kawai 表示，尸检显示，患者没有肾脏排斥反应或其他异常现象。

全球首例猪肾移植：术后生存 51 天

2024 年 3 月 21 日，美国麻省总医院对外宣布，其移植中心外科医生团队成功将基因编辑猪肾移植到一名 62 岁男性体内。这也是世界上首次将猪肾移植到活体受体中。

图源：麻省总医院

据美国麻省总医院公布，这一首例移植在 3 月 16 日进行，供体来自于一只基因编辑猪，经过 69 项基因修饰培育，去除了有害猪基因、灭活猪内源性逆转录病毒，以消除人类感染的风险。

受体来自于一名 62 岁肾衰竭男性，名叫里克（Rick Slayman）。

多年以来，里克一直患有 2 型糖尿病和高血压，七年前开始接受透析，后于 2018 年 12 月在麻省总医院接受了已故捐赠者的肾脏移植手术。但在移植手术一年后，移植的肾脏开始出现衰竭迹象，里克在 2023 年 5 月恢复透析。

恢复透析后，里克反复出现严重的血管通路并发症，需要每两周就到医院进行治疗。继续等待移植肾源将花费 5～6 年的时间，但在这期间，里克随时有可能因为严重并发症而去世。

为此，治疗团队申请了 FDA 的「同情使用」程序——即对于患有严重、危及生命的疾病或状况的患者，在没有可比治疗的情况下，可以获得实验性治疗或试验的机会。

在与 FDA 长达十二个月的交流与器官移植候选名单的多轮筛查中，麻省总医院移植中心选中了里克。经过充分告知，里克决定接受猪肾移植。

图源：麻省总医院

术后，里克经过两周半的住院治疗，于 4 月 3 日出院。在此期间，他的身体状况良好，还曾两次前往购物中心。

然而，5 月 11 日，美国麻省总医院突然发布声明：里克在手术两个月后死亡。

图源：麻省总医院声明截图

在当时，医院并未披露有关里克出院后的信息及具体死亡原因，仅表示「我们尚没有迹象表明，患者的死亡是由本次移植造成的。」

而根据主刀医生披露的最新信息显示，里克从接受移植到死亡，共生存了 51 天时间。

第二例猪肾移植：47 天后肾功能衰竭

里克是世界首个接受了猪肾移植的患者，但却并不是唯一一个。

在里克手术成功后没多久，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宣布完成第二例猪肾活体移植手术。

图源：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

这是一名 54 岁的女性，同时患有严重的心力衰竭、终末期肾病和多种慢性疾病，需要进行常规透析。

朗格尼移植研究所团队认为，该患者在透析期间并不适合使用心脏泵；但患者同时患心脏病，又让她无法进行传统的肾脏移植。

经过研究，治疗团队提出进行机械心脏泵和基因编辑猪肾移植联合手术，并获得患者的同意以及 FDA 的批准。

植入心脏泵示意图（图源：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

与世界首例猪肾活体移植手术不同，在这次手术中，医生们首次尝试将胸腺与猪肾同时进行移植，这也是世界首例机械心脏泵和基因编辑猪肾移植联合手术。

4 月 12 日，患者接受了胸腺+肾的联合移植手术，术中移植后器官立即开始产生尿液。

尽管患者术后没有表现出器官排斥的迹象，且肾功能良好。但在 5 月 31 日，治疗团队表示，这枚移植的猪肾在患者体内因「失去功能，出现衰竭」，已被切除。

治疗团队在声明中表示，同时管理心脏泵和新肾脏是一个独特的挑战：「这是异种器官移植中最令人担心的问题：血流不足，造成肾脏的严重损伤。」

在患者最近一次的肾脏活检中，虽然并没有发现排斥反应，但治疗团队认为：「患者的肾脏已经完全失去功能，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免疫抑制治疗。」

在与病人沟通后，治疗团队切除了这枚猪肾，患者重新接受透析治疗。

当地时间 7 月 9 日，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宣布，全球第二例猪肾移植患者去世。

全球第二例猪肾移植患者 Lisa Pisano（图源：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

器官供体公司：将正式启动猪肾、猪心、猪肝临床试验

截至目前，全球范围共完成了 2 例猪心活体移植和 2 例猪肾活体移植，然而，患者生存时长均未超过 2 个月。

今年 5 月，完成世界首例猪肾移植的合作团队，先后在 Nature Medicine 和 Cell 子刊 Med 连发重磅研究，深入探讨猪心、猪肾移植患者手术成功后却最终死亡的多组学及细胞学机制。

猪心移植团队的多组学研究认为，缺血再灌注损伤依然是异种移植术后死亡的瓶颈。因此，探究更有效的减轻缺血再灌注损伤的方法，是异种移植成功的希望。

心脏组织 snRNA-seq、组织及空间转录组检测印证移植物中存在缺氧信号、血管损伤及血管重塑，D1 尤为明显（图源：参考资料 1）

同团队猪肾移植的细胞学研究则发现，移植的猪肾虽然没有被接受者的身体完全排斥，但在人类外周血单核细胞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应，即在分子水平上触发了「抗体介导的排斥反应」。

图源：参考资料 2

尽管目前信息显示，世界首例猪肾移植患者的死亡与排斥反应并没有直接关系，但移植进入人体的猪肾究竟发生了哪些变化，仍有待进一步详细研究的公布。

为世界首例猪肾移植提供了基因编辑肾脏技术的 eGenesis 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柯蒂斯（Mike Curtis）表示，公司计划在未来 12 个月内启动正式的临床试验，对猪肾、基因改造的猪心和猪肝进行测试。

与肾脏一样，猪心脏将被移植到人体，而猪肝则将用于为晚期肝功能衰竭患者提供「灌注」治疗，这一过程类似于透析——患者的血液通过体外的猪肝进行过滤后再重新输回体内循环。

柯蒂斯表示，一旦试验启动，很快就能判断这些器官是否起效。「器官衰竭的最终结果通常是死亡，」柯蒂斯说，「通过对相对少量患者的观察，我们能够确定是否可以让患者存活六个月，甚至一年。」（策划：z_popeye｜监制：carollero）

猪器官到人异种活体移植情况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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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肾移植：

● 全球首例猪肾移植：世界首例猪肾移植患者，刚刚宣布死亡，术后存活 2 月

● 全球第 2 例猪肾移植：刚刚，全球第二例猪肾移植患者去世

猪心移植：

● 全球首例猪心移植患者 2 个月后死亡

● 术后 6 周，世界第 2 例猪心移植患者刚刚宣布死亡

● 世界首例猪心猪肾移植，为什么都没撑过 2 个月？死因居然都是…Nature+Cell 重磅！

猪肝移植：

● 全球首例，中国团队完成！71 岁患者移植猪肝，已下地行走

题图来源：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

参考资料：

[1]Eloi Schmauch et al, Integrative multi-omics profiling in human decedents receiving pig heart xenografts, Nature Medicine (2024). DOI: 10.1038/s41591-024-02972-1 Cellular dynamics of pig-to-human kidney xenotransplantation, Med (2024). DOI: 10.1016/j.medj.2024.05.003

[2]https://www.umms.org/ummc/news/2023/um-medicine-clinicians-perform-second-historic-transplant-of-pig-heart-into-pati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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