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禾赤着雪白双足踩在凉丝丝地砖上,乌黑发丝披散肩身,瓷白小脸呆呆的,湿漉漉的眼眸眼角通红,鼻尖也红。
萧奕突然出现,郁禾第一个反应,她方才与蔡姑姑哭诉的时候,没骂萧奕吧?
有说他负心汉么?应该没有......
“陛下......”
带着哭腔的声音,若是旁的男人,这一声必定叫得骨头都酥了,必定会抱着宠妾轻哄。
但萧奕不是一般男人,他也不喜欢郁禾,不过在赵淑妃寝宫误饮了下过药的酒,深夜来找郁禾,不过是想她帮忙解酒罢了。
“爱妃,过来。”萧奕牵着郁禾往内室走去。
啊,狗男人。
郁禾还以为他会哄她几句,没想到这么直接,在赵淑妃那里没尽兴么?!
他身上酒气很重,手上力道比以往更重,“不是求朕过来么娴妃,又躲什么呢?”
他清楚地听见了她与旁人哭诉,说害怕自己失宠。
萧奕实则醉了五六分,抵着她的额头,郁禾陷在软绵被褥里,睁着清纯空禾的双眸,“臣妾先伺候陛下沐浴吧。”
郁禾介意他碰过其他女人,又来碰她。
“朕没有碰赵凝玉啊。”沙哑的声音钻入耳朵,这一瞬间,萧奕那双幽深眼眸似看穿了她的想法。
不等她回应,指尖已经挑开她的缎带。
烈酒,外加上药的作用,他下手没轻重。
连着侍候两晚,郁禾真真受不了,但也不敢拒绝他,毕竟她身家性命全系于这个男人的喜怒,一双柔荑揪着男人衣袍哀求。
“那你别喘气。”
啊?这说的是人话么?别喘气?!
“可是臣妾不喘气怎么活?”
席榻之间两人向来是无声的,从来都是他索取,而她予取予求。
萧奕幽深眸光凝视着她,“至少别那样喘。”
郁禾大约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南方软语的特色,很助兴,萧奕受不了。
郁禾:“......”她抬起胳膊抵住了唇。
然而这酒实在烈,萧奕没有温柔,完全肆意妄为,没有怜惜她的必要,郁禾的存在就是供他疏解,后宫上下都知道的事。他厌恶她的父亲,本该将她也一道扔出皇城,她该庆幸自己有一副好身子。
他结结实实地戏弄她,郁禾是没喘,但她哭得声音都哑了。
天蒙蒙亮时,粗粝手掌离开少女纤细腰肢,萧奕起身穿衣,不容拒绝地叮嘱道,“今夜之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贵妃。”
郁禾抽抽搭搭地点头,装得乖巧至极。
啊,狗男人!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眼角又沁出泪水。有种自己辛苦一夜,上司却记她旷工的感觉。
起榻穿好衣袍,郁禾抹去眼角泪水,虽然她在蔡姑姑面前的泪水是假的,但此刻的泪水却是真的!
萧奕侧眸看她一眼,他酒意全消了,眸光落到少女细白纤柔的脚踝,犹记起昨夜她赤足站在地面上。
她的足踝精巧,纤秾有度,捏在掌心柔若无骨,足背肌肤吹弹可破,白胜牛乳。
男人略带薄茧的掌心轻轻摩挲足踝,忽得又起了兴致,抬眸又瞧见他的爱妃一副蔫蔫的模样。
郁禾察觉异样,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足踝、
在她呆愣愣的凝视之下,萧奕再度使坏。
他才不会怜惜她,素来为所欲为,坏透了的人。
弑父囚兄,戕害忠臣,残暴不仁,无恶不作。正因为不愿屈居任何人之下,他争权夺势,正因为他立于不败之地,像郁禾这样的美人才会心甘情愿侍奉他。
哭什么?不侍候他,难道她想被扔出皇城么?
郁禾受不了,她从前每月只侍奉四五晚,这个月严重超标了!!
***
翌日是后宫妃嫔每月向太后请安的日子,赵凝玉早早地去了福宁殿向太后诉苦,“陛下昨夜并未留宿臣妾宫中。”
赵太后,“你这么没本事?”
“姑母你有所不知,清宁殿那个江南瘦马变着法地勾引给陛下!”
赵太后一共生育两子,废太子与幼子萧奕。废太子是太后亲自抚养,感情深厚一些。幼子不是在她身边长大,并不听她的话,还做出谋权篡位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今日庄王妃也进宫,庄王是皇帝叔父,这些年夫妇二人一直没有去封地,而是长居皇城。
庄王妃:“大约娴妃她在龙榻上花样多些,圣上自然喜欢,凝玉这等世家出身的贵女自然比不了。”
太后道:“她不过是代替贵妃侍寝罢了,你们二人未免太高看娴妃。说到底还是贵妃眼里容不下人!!”
即使萧奕如今贵为至尊,太后也不喜欢这儿子,依然希望被关在宗人府大牢的长子能夺回皇位,长子更听话,如此一来她的族人才可以在朝堂上大有作为!
庄王妃道,“顾贵妃这般强势,叫后宫其他妃嫔毫无圣宠,也亏得太后容得下她。”
太后也恨不得将顾贵妃拉下马,可又有什么法子,萧奕这个儿子素来不听她的!
“不如就先从娴妃下手?”庄王妃道。
“贵妃在后宫的帮手众多,哀家无从下手。”萧奕登基这两年间,太后不是没动过手。
朝堂之上,萧奕与他那几位宠臣把持朝政。
后宫之中,贵妃的手段也是厉害至极!
新帝继位,幽禁废太子,庄王也被打压得无法喘息,庄王妃恨不得萧奕早日被拉下马,不急,先拿娴妃出出气,横竖她的父亲被贬去了苏州府,皇城之中毫无根基,即使出了事也无人为她鸣不平!
“太后,我倒是有个法子。”庄王妃决定献计,“明日便是十五,太后为何不派娴妃去奉天寺上香祈福。”
“然后呢?”太后欣赏庄王妃这个妯娌,从前命她办的事,再难办她也办得成。
“然后就交给臣妾吧,若是有不长眼的山贼劫走娴妃,污了她的清白,恐怕圣上连见都不想再见她了吧。”庄王妃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也不必她亲自出手就能折了贵妃的人。
赵淑妃更是只等着看好戏了。
郁禾行色匆匆地从清宁殿过来,偏巧贵妃今日卧榻称病,她只能孤jsg身过来太后请安。
规规矩矩地行完礼,太后神情严肃地问她,“娴妃侍奉陛下也有些年了吧?怎么肚子没有动静呢?”
诶?
郁禾疑惑,太后从不关心皇帝子嗣的呀。
“是啊,娴妃娘娘替贵妃侍奉陛下多年,也该诞下个一儿半女了吧。”庄王妃帮腔。
郁禾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提及此事。她觉得一定是萧奕杀人如麻,作恶多端,故而上天要他断子绝孙,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总之她不可能怀上龙嗣。
“臣妾会尽力的。”郁禾早料到贵妃不在,太后必定会刁难自己。
庄王妃:“娴妃啊,当年我嫁给庄王一年,肚子也是毫无动静,全靠了去奉天寺祈福,才有了身孕。”
“既如此,娴妃你明日就去奉天寺一趟,求子,顺便替哀家祈福。”
真的吗?郁禾笑逐颜开,她可以出宫游玩啦?
“臣妾遵命,必定诚心向佛祖求子!!”
不,她要向佛祖祈祷,希望萧奕早日不举!!
太后说会命内务府备好车马仪驾,一切不用她操心。
一离开福宁殿,郁禾她就欢天喜地地回清宁殿收拾衣裳了,要去两日,还要过夜,啊,好快乐!
郁禾寝宫里十多个衣柜皆塞满了漂亮衣裳,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带哪几件好了。
萧奕夜里过来时,清宁殿凌乱不堪,满地都是衣裳。郁禾不但没有沐浴等着他,还跪坐在打开的紫檀木箱前翻找东西。
萧奕示意宫人不许出声。
“绮罗,你觉得带十件衣裳够了么?”
“还要选一些首饰搭配,啊还有好多东西要带啊。”
“明明今年绣房制了七八十身夏裳,为何我现在选不出十身来呢?”
郁禾一边翻找一边嘀咕。
贴身宫女绮罗立在门内,抬眼偷瞧门口的君王,再瞧瞧背对着君王翻箱倒柜的娴妃,心想着娴妃你要不要回眸瞧一眼?
“太后只命我在奉天寺住两日,若是能住两个月就好了,我就不必天天面对那个狗、”
“咳!!!”绮罗重重地一记咳嗽。
郁禾扭头,“你着凉啦?”
绮罗:“......”
郁禾顺着绮罗的视线往后看。
郁禾:“......”
萧奕怎么又来了?!
郁禾:“臣妾参见陛下。”
夜里闷热,郁禾穿得清凉,赤着一双玉足,散着头发,额头尽是薄汗。
连着三日来,这是要累死她不成?
“臣妾、臣妾今晨癸水已至,恐怕今夜不能侍奉圣上。”随口扯谎,横竖萧奕对她并不上心,就连她的生辰在寒冬还是酷暑也不记得。
萧奕并未如往常一般走开,他反而在附近木榻坐下了,“去奉天寺上香?”
“是,太后命臣妾代她上香祈福,顺便求子......”
萧奕轻应了声,依然没离开。
郁禾继续跪坐在木箱前翻找衣裳,片刻之后忽然听见背后传来幽幽的一声。
“如此精心准备衣裳,你是去求子,还是去参选秀女?”
哈?郁禾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男人,他、他居然嘲讽她?他从不嘲讽她的,也从不与她搭讪,离开了床榻,两人完全不熟!
今日他居然嘲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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